货拉拉终于遇见“鬼”

  文/魏宇奇

  来源:互联网圈内事(ID:quanneishi)

  香港十优会考状元、斯坦福大学经济系毕业、贝恩咨询顾问,无论哪一条放在一个人身上,都足够耀眼。然而,集齐此“三杀”的周胜馥,最有特点的标签既不是学霸之名,也不是三年贝恩咨询的履历,而是“职业赌徒”。

  2002 年,周胜馥在做贝恩咨询顾问时,接触到了德州扑克。这种需要“运气+技术”的游戏,很快让他着了迷。

  随后,他便辞职钻研了七年的德州扑克。尽管三天两头就会生病,但他依然顽强地完成了打怪升级的操作,在打通任督二脉之后,成为了一名“职业赌徒”。

  周胜馥玩德州扑克很神奇。有传言称,他能轻易算出自己每手牌的胜率,还能算出每小时自己在牌桌上赢多少钱。“别人输得倾家荡产,他却数钱数到手抽筋。”

  在澳门待了五年后,他身价暴涨。有人说他当时每月的收入,少则十余万多则上百万港元。到了 2009 年,周胜馥已经在牌桌上赢了 3000 万港元,而在 2018 年香港人的月薪中位数只有 17500 港元。

  此时的周胜馥,却有些厌倦了,“就像打游戏打通关时,再打下去已经没意义了,我想做一些创造价值的事。”

  于是,他把钱放到了刚被金融危机洗劫的中国香港房地产市场,低价入手了十几处房产。当经济复苏后,这些房产的价格直线飙升。

  随后,周胜馥又看到了移动互联网的红利。2013 年,他投入 1000 万港元,在香港创办了线上货运平台 EasyVan(啦啦快送)。

  2014 年底,EasyVan 进入中国内地,更名为货拉拉。

  在赌桌上出手鬼精的周胜馥,恐怕没想到他所创办的货拉拉,会开始不断“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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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 年,小米亏损了 439 亿元人民币,但这并没有阻挡雷军做投资的脚步。不断烧钱的货拉拉,正是此时获得了雷军旗下顺为资本的投资。当年 10 月,顺为资本独家领投了货拉拉C轮 1 亿美元的融资。

  看好货拉拉的资本不只是顺为,高瓴资本、红杉中国等一线资本,也出现在了货拉拉的股东名单上。货拉拉的估值也一路水涨船高,在去年年底完成 3 亿美元的D轮融资后,估值达到了 27 亿美元。

  资本的“慷慨解囊”,为货拉拉的业务发展插上了翅膀。其官网显示,截至 2020 年 3 月,货拉拉业务范围已覆盖 286 座中国大陆城市,同时在中国香港、中国台湾地区运营,并在东南亚、印度、南美洲开通了 19 座城市,平台月活司机 44 万,月活用户达 600 万。

  同期,瞄准货运行业的互联网公司,远不止货拉拉一家。58 同城旗下的快狗打车,也是业内的重磅玩家。2014 年 9 月,快狗打车的前身 58 速运 App 正式上线。2018 年 7 月,完成第一期 2.5 亿美元融资,由华新投资领投,菜鸟、中俄基金、弘润资本、前海母基金及母公司到家集团跟投。

  2018 年 8 月,58 速运更名为“快狗打车”。根据其官网介绍,目前快狗打车拥有超过 110 万名平台注册司机,业务范围已覆盖 6 个国家及地区、346 个城市的超 900 万活跃用户。

  如今,货拉拉和快狗打车二者已经位居业内第一梯队。也许,滴滴合并快的、58 吃下赶集的故事,或将再次上演,届时消费者面对的,将又是一家巨无霸。

  周胜馥在拿到雷军的投资后,曾经对货拉拉的未来做过这样的描述:“每一家伟大的公司都代表着一个词,或者名词,或者动词。比如你提到咖啡,就会想到星巴克,提到炸鸡,就会想到肯德基。将来如果有一天拉货就等于货拉拉,那我们就成功了。”

  然而,搬家行业却用残酷的现实告诉货拉拉,成为“拉货”的标签并不容易。

  从模式上看,互联网企业切入搬家行业的姿势,大多都是做平台,左手运力,右手用户,平台撮合交易,从中抽取佣金。

  货拉拉虽然不从交易中收取佣金,而是按照车型收取会员费,但本质上还是一家平台,与出行行业的滴滴一样。

  而平台的轻资产和快速发展的特性,在帮助货拉拉高速成长的同时,也为它埋下了和滴滴一样的隐患。

  2018 年 8 月,温州乐清一名 20 岁的女子赵某在滴滴顺风车上遇害,引起了轩然大波。就在全国人民对滴滴口诛笔伐之时,货拉拉也出了一起事故。

  8 月 5 日,杭州女子小王在货拉拉上叫了一辆车帮她搬家。搬家师傅先是以东西太多为由,要求再雇几个人帮忙并让小王再加些钱。被小王拒绝后,这位师傅便坐在地上,看着小王自己上上下下搬了六七趟。

  同时,这位搬家师傅又以用货拉拉结账会扣他的钱为由,要小王给他微信转账,还表示,小王不这样做,他就不肯拉货。

  在搬家后的第三天,这位搬家师傅突然给小王发微信,要找小王约炮。还声称,帮小姑娘搬家,就是为了找小姑娘约炮。

  在小王将此人拉黑后,他又打来电话,进行人身威胁。小王因此不敢回家,在酒店住了 20 多天。

  在小王向货拉拉投诉后,客服除多次推脱之外,还要求小王不要向媒体爆料。

  多次投诉后,搬家师傅打电话告诉小王,货拉拉对他的处罚是,扣三分,停两天单。

  而在此事最终被媒体曝光后,货拉拉方才对司机做出了永久封号的处理。

  最近一起广为人知的事件,就是两位百万粉丝美妆大V“我是 FancyWang”和“川大發”在微博爆料称,5 月 4 日搬家时遭遇货拉拉平台的搬家司机漫天要价,1.2 公里的路程、2 分钟的车程,被要求按米收费,开价 5400 元。经多轮协商后,最终实付 3440 元。

  这些已被公众所了解的乱象,实际上只是搬家行业乱象中的冰山一角。

  一位西安的网友表示,用了蓝犀牛搬家公司的服务,结果不仅迟到,真皮沙发上的一块长 8cm 宽 65cm 的一块皮也被蹭掉了。而搬家公司的人却说与他们无关,最后不了了之。

  据《南国早报》报道,南宁市民苏先生反映,不久前他联系一家搬家公司,一开始谈好的价格是 700 元/车,但工人把床和柜子从六 6 楼搬到一楼后,就以各种理由要求涨价。因价格谈不拢,双方还险些爆发肢体冲突。最后,工人们拒绝继续帮苏先生搬家,只将家具又搬回了六楼。

  在新浪旗下的黑猫投诉平台上,与搬家有关的投诉有 1796 条。在另一家投诉平台“聚投诉”上,搬家一词的搜索结果也有 696 条。在知乎上,同样有不少网友讲述了自己搬家被坑的经历。

  另一家搬家平台“快狗打车”,也曾被用户曝料存在司机私下收取高额费用的情况。

  在众多被坑过的消费者中,恐怕只有像微博大V@我是 FancyWang 和@川大發,才会得到了官方的道歉和赔偿。

  那些维权无门的普通消费者,大多最终只能吃哑巴亏。

  很多人曾寄予期望,互联网能改变诸如租房、搬家等行业多年的积弊。但这只是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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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8 年 12 月,中国第一家搬家公司“利康”在北京挂牌成立。北京人率先告别了搬家时“搭不完的面子、还不完的人情”的老传统。

  在此后的二十余年间,随着行业的不断发展,搬家公司们也在搬家过程中,挖出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坑,等着用户往里跳。

  去年秋天,广州白领桃子在买了新房后准备搬家时,一张搬家公司的传单送到了他的手上。

  “当时给出来的价格很便宜,就 100 块钱,看起来很吸引人。”桃子对《互联网圈内事》表示,而且恰巧有认识的朋友也向他推荐了这家公司,于是她就将搬家的事,交给了他们。

  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桃子在搬家前四天时,就通过电话跟对方约好了时间、车型以及价格。两天后,搬家公司突然打来电话,说不接这单了。

  经过交涉之后,这家公司最后还是接下了桃子这单,代价是桃子不得不多付 200 元。而这并不是搬家公司最后一次跟桃子提价。

  搬家当天,桃子发现搬家公司开来的是一辆小型车,而他们当初约定的明明是中型车,收费价格也是按中型车算的。桃子质问搬家公司,为什么连小型车也要涨价?

  搬家公司的回答是,“有人工费”。但在桃子下单之前,他们并没有告诉桃子,有人工费这一项。

  最后,搬家的价格,从最初以为的 100 元,一路飙升,最终,在常年活动于菜市场的长辈出手砍价之后,以 1400 元成交。

  “我当时濒临撕逼边缘。”桃子说。

  住在榨菜之乡涪陵的李君,也遇到过类似的事。他所找的搬家公司,在联系的时候还没什么问题,但等到搬家那天来了之后,他们却表示,只负责中间的运输环节,不参与“搬家”环节。

  最后,所有东西上下楼的搬运工作,只能靠李君自己独自完成。

  桃子和李君,一个遇到了变相涨价,一个遇到了没得到应有的服务。而他们还遇到了一件相同的事,那就是他们和搬家公司之间,从头到尾都没有签过任何合同。

  一名业内人士对《互联网圈内事》表示:“没合同是搬家公司的潜规则,搬完东西直接收费就两清了。此后再发现什么问题,搬家公司都可以不认账。”

  这一潜规则的另一后果就是,当消费者遇到了“擅自涨价、损坏物品”等行为,由于没有合同和发票,是难以维权的。

  除此之外,此前曾有消费者在网上爆料称,“货拉拉平台方不给个人用户提供正规电子发票,只提供电子报销凭证。而该凭证类似于收据,不能作报销使用。”

  北京京师律师事务所贾忠强律师在接受和讯科技采访时曾表示,“货拉拉拒开个人版发票明显是违法的,属于偷税漏税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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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中国第一家搬家公司诞生起,业内的种种乱象就屡禁不止。无论是存在已久的传统搬家公司,还是互联网平台,似乎都对此束手无策,或者说无动于衷。

  以最近这起天价搬家事件为例,一位律师对《互联网圈内事》表示,货拉拉在其中的角色,更像是中介。这种行为在合同法上被定义为“居间合同”,货拉拉属于居间人。居间人虽然不参与双方之间的真实交易活动,但并不代表居间人就没有义务去审查双方的相关行为,审查范围包括但不限于车辆的运营资质、合同约定等。

  从货拉拉上存在与传统搬家公司相同的种种乱象来看,货拉拉与传统搬家公司相比,并没有在“搬家”这件事上做出太多“变革”。左手运力、右手用户的平台模式,使得货拉拉更多充当了一个信息整合者角色。这虽然帮助搬家行业提高了效率,但同时为乱象的生长提供了土壤。

  因此,与其说货拉拉在搬家行业遇到的是存在已久的“鬼”,倒不如说是它的平台模式,放大了“鬼”的能力,最终造成了反噬。

  对货拉拉平台上的种种乱象,有网友表示,“作为一个受众度这么高的平台,对员工的作为完全不存在监管的吗?还是就是默认?”

  货拉拉如果想杜绝乱象,唯一的办法只有加强监管。但这样一来势必会推高成本,而这些被推高的成本,要么由消费者来买单,要么由为了争取用户的平台公司进行补贴,这最终又可能引发一轮烧钱大战。

  因此,面对不得不做出的监管,不管是一路狂奔的互联网平台,还是传统的搬家公司,需要做的就是在其中找到平衡点,将坐地起价等事件的发生次数尽可能地降到最低。

  而对于像货拉拉这样的互联网平台来说,无论是这次的天价搬家费事件,还是桃子、李君的事件都说明,在经过上半场跑马圈地之后,严格加强监管将是搬家行业在下半场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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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子

独自遨游何稽首 揭天掀地慰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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