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蓉蓉
编辑/十里流沙
来源：极点商业评论（ID:jdsy2020）
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号称“直男聚集地”的虎扑，最近突然开始“炮轰”一个B站 UP 主。
这些帖子大多从 4 月 9 日之后开始涌现，并在 14、15、16 日达到高潮。不完全统计，这几天之内至少有近百个帖子与同一主题相关，最高帖子阅读量近百万、上千评论。其标题和内容，大多都是类似的质疑口气：区区 4000 多元收益，你是否在说谎？是否诈捐？
这位被“炮轰”的B站 UP 主叫徐大 sao。一位目前在B站粉丝近 400 万的美食 UP 主。
今年 2 月，徐大 sao 以纪念李医生的名义发了个鸡腿视频，视频里徐大 sao 声称将捐出“全网收益”。这个视频仅仅在B站播放量就破千万，此后收益捐赠问题成为网友追问焦点。
4 月 9 日，徐大 sao 发微博称，鸡腿视频已于 3 月底全部提现，将在这几天加紧处理该事。4 月 13 日晚，徐大 sao 发微博表示已通过支付宝渠道捐赠，并公布了各平台收益明细：一共捐出 12 万元，其中包括来自B站千万播放量鸡腿视频的 4855.31 元收益，以及 2 月B站累计所有充电（收益）79519.92 元。
这成了虎扑、知乎、网易评论不少网友“炮轰”的重点——一个千万播放量的视频，在B站收益居然只有区区 4855.31 元？
01
一个鸡腿视频带来的争议
风波之前，徐大 sao 被媒体报道的次数并不算多。
徐大 sao，安徽阜阳人，大学毕业在城市里呆过一段时间，不习惯后回老家了。他的主业是修空调，从 2018 年 12 月 14 日发布第一则视频起，副业变成了一个美食 UP 主——跟其他大胃王吃播不同，徐大 sao 的视频是没什么门槛的一日三餐，自己煮饭炒菜，要么一人，要么一家人，就着大蒜把食物 “呼噜”干净。
他的视频标题都很直白，且充满生活气息：“亲戚送了 10 斤羊杂，大 sao 做一锅红油，配馒头大蒜”、“四斤排骨三斤面条，大 sao 做红烧排骨面 ”、“一锅焖面两头蒜，再配一斤孜然烤羊肉，馋人”、“喝喜酒打包的烧鸭，炒一盆饸饹配着吃，一顿饭三头蒜，过瘾”……
视频虽然粗糙，但用一位网友的评论来说，胜在有柴火菜、有镬气，还有家人陪伴，和徐大 sao 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容。因此，很快他成了B站最知名的 UP 主之一。
这些视频，在B站大多播放量为两百多万。2 月 7 日，徐大 sao 发布“做好防护，走出家门，大 sao 为远方的朋友做了一顿特殊的炸鸡腿”，为所有视频播放量最高，目前仅仅在B站就超过了 1100 万。
在这个视频中，他提出要捐赠所有该视频的收益。彼时，他恐怕不会想到，正是因为这个视频，给他带来了如此大的争议。
“实际上，正是因为他提出的捐赠计划，觉得他很有爱心，才有了这个播放量，以及大家纷纷去充电。”一位网友对此表示。
B 站的“充电”，即打赏电池给加入充电计划的 UP 主。该功能B站于 2016 年 1 月上线，电池是结算道具，一元人民币为 10 电池（每次最低可充 20 个电池），充电没有最高限。按照B站规则，充电给 UP 主，UP 主的电池收入是指扣除了支付成本、税费、以及B站渠道服务费后的收入。
目前，B站 UP 主收入分为几类，最直观收入便是b站创建的激励计划，与点击量相关，播放越多，分成越多。除了激励计划，还有充电分成、广告合作、直播礼物等方式。
3 月 6 日，徐大 sao 首次公布鸡腿视频收益：999.4 万播放量，（激励）收益为 4855.31 元。2 月累计所有充电量为 1135941.9 元，扣除服务费还有 795159.34 元。
“基于我自己每个月的固定电池收入也就 20000 左右，电池比较少，所以这个月的电池全当鸡腿视频带来的。”他表示，扣除税后提现成功，这个收益将一并捐出。
也就是从此时开始，不少网友开始关注此事。甚至有网友在B站专门建贴跟踪进度，并不停在他微博追问，什么时候可以公布捐赠进展和详情。
这种情况，一直到 4 月 9 日此后几天，伴随徐大 sao 公布捐赠证明，并让虎扑、知乎网友的争议达到了高潮。
这些争议归纳起来，其实就是两个问题：一是徐大 sao 的捐赠情况，到底是否可信？二是在B站，一个播放量千万的视频，其收益居然只有区区 4000 多元？
在其中一个浏览量超 60 万、回复 600 多的帖子中，帖子标题颇为吸人眼球：“徐大 sao 和敬汉卿，谁在说谎？”
该网友将徐大 sao，和另一名网红视频 UP 主敬汉卿在 2019 年 8 月公布的创作收益进行对比——2019 年 8 月，敬汉卿在一条捐赠希望小学的视频中，详细公布了每日的创作激励收益。
“徐大 sao 像敬汉卿一样，贴出每日详细创作激励收益数据，不就解释清楚一切了吗？”不少网友对此表示。
不过，在此前的 3 月 6 日，徐大 sao 公布鸡腿收益时曾如此表示：创作激励计划规定，收益图不能展示给第三方。图之所以划掉，可能被好心的审核给花掉了。
02
B站千万播放量到底赚多少？
事实上，在虎扑、知乎、微博中，也有不少网友对此表示，徐大 sao 已经捐赠了 12 万，没有必要为那么一点激励收益来弄虚作假。还有网友称，爱心是无价的，捐赠多少并不重要。
另一些网友，则对此表示反对：“占大头的充电收益，是网友打赏的。只有激励收益，才是他视频的实际收益。”他们的理由是，虽然徐大 sao 公布了鸡腿视频在全视频平台的详细收益，但单单缺少了收益仅次于B站的 YouTube。
截至目前，徐大 sao 并无其他解释，B站也并无任何官方回应。
2018 年初，B站推出了针对原创 UP 主的创作激励计划。该计划显示，加入后，投递的单个原创自制稿件达到 1000 播放量时，即可开始获得激励收益，并在次月通过贝壳系统结算。根据B站最新财报，同时截至 2019 年 12 月底，已有 22 万 UP 主从创作者激励计划中受益。
过去几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做视频内容来成为自己的职业或副业。B站 UP 主到底怎么赚钱，能不能赚到钱，也就成为大众关心的话题。
不过，B站从未公布过，一千万视频的点击量，其激励计划收入是多少，以及不同 UP 主之间，相同点击量，收入是否又有多大的差别。
人们更多时间，频频听说的是 UP 主创富故事。比如根据自媒体“行者三由”在 2019 年 5 月的报道，1997 年出生的敬汉卿，截至 2019 年 5 月，在b站拥有 180 多万粉丝，是 2018 年B站百大 UP 主之一。当时每月收入就约为 30 万，其中B站激励分成四五万。
不过，也有其他 UP 主就明确在自己的视频中表示，做了一年的视频，但基本没赚什么钱。“算下来一年的收入只有八千块，甚至还比不上正常上班族一个月的薪水。还不算上自己为了视频质量，而购买的器材物资成本。”
事实上，即便从“极点商业评论”了解的情况来看，即便是一千万播放量的视频，激励收益可能也很难有一个准确的标准，或数字。
“一千万的视频播放量，只算创作激励计划的话，按照 1 万播放量 20 元左右的比例，能收入 1 到 2 万元。”4 月 16 日，一位最近爆红，在B站粉丝 300 多万，其播放量最高 800 来万的硬核 UP 主对“极点商业评论”说。
上述知名硬核 UP 主表示，但前提是，这个视频在发布前就开通了激励计划，如果该视频是在开通激励计划之后才上传的，那么一分钱都没有。
“B站结算要 45 天左右，很多网友其实不太懂B站的结算机制，当然我自己也找不到，我自己的收益，都是我自己去推算的。”上述知名硬核 UP 主说。
从这个角度来看，一方面由于B站激励计划从未公布详细机制与具体算法，另一方面，在短视频时代，人们对于 UP 主是否能够赚钱，赚多少，其实是有很大疑问和兴趣的——恐怕，这才是徐大 sao，被虎扑直男“炮轰”的根本原因。
“其实敬汉卿也不是新人，B站粉丝前十的男人，之前和老番茄竞争过 TOP1。”对于网友将徐大 sao、敬汉卿进行对比的讨论，上述知名硬核 UP 主说，他们两人的区别，应该是高能联盟。“敬汉卿是B站高能联盟，两者的收益比例应该会有差距。”
“高能联盟”是B站与长期在平台分享自制优质内容 UP 主建立的一种深度合作形式。目前“高能联盟”为邀请制的，只有获邀加入的 UP 主才能获得相应的认证——即便是上述爆红的硬核 UP 主，目前也暂时不是高能。并且，根据此前B站客服对网友的回复，B站并不会公布“高能联盟”详细名单。
事实上，在上述硬核 UP 主看来，他对目前网友对徐大 sao 的质疑讨论也很疑惑。“即便是真的如网友所怀疑的那样，少公布了一部分收益，但毕竟也没多少，徐大 sao 没有利益动机，去做这种事情啊？”他说，需要了解鸡腿视频是否与B站合作的，那么收益比例就可能不同。
或许，无论如何，如同最近同样爆红的 UP 主“罗翔说刑法”，此前他表示将全部捐赠B站激励计划收益，最近他在公布 4 月截至目前B站的激励收益时说：“公开的善行，总是有伪善的行为，捐的款项其实很少，美誉过于盛行，受之有愧，完全不值一提。本是普通人的普通之举，真的没有必要拔高。”
那么，对因为善举，而被“爆锤”的徐大 sao,是否也应该多一些宽容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