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商业街探案
疫情让餐饮门店的日子不好过:
海底捞在 1 月 26 日宣布停止门店营业后,有机构预计,海底捞 2020 年营收或损失 50 亿,而海底捞在高度分散的火锅s市场仅占到 2.2% 的市场份额,艾媒咨询曾在 2019 年发布过一份报告,指出火锅在中国餐饮市场中占比份额最多,并稳步增长,有望在 2020 年突破 7000 亿,可想而知,火锅门店停业,空出了多大一块儿市场。
于是就有创业者瞄准了火锅外卖连锁。商业街探案的一位读者孙先生留言表达了他的思考和困惑:想趁着疫情期加盟一家火锅外卖连锁,因为他觉得需求很旺盛,而且非常时期,心仪品牌的加盟政策比较优惠,算抄底,但有位搞餐饮的朋友却劝他,火锅外卖在疫情期做起来的难度很高,而且就算火了,疫情结束后,95% 的消费者都会回到门店的怀抱。
“短命生意,不要做。”这位朋友说。
昙花一现的火锅外卖创业潮
专营火锅外卖不是新事物。
在 2011 年 6 月就有一家卧底火锅成立,其主打的就是线上配送,创始人邱星星认为:在所有的外卖中,火锅是唯一既能保持温度又能保证美味的品类。
卧底火锅的经营数据因为年代久远而缺失,但值得注意的是,从 2015 年开始,外卖平台的风口真正到来——美团在 2014 年完成了 460 亿交易额,创始人王兴在当时提出 2015 年是 o2o 决战年,但卧底火锅似乎没抓住补贴大战的机会,把外卖发展壮大,倒是在 16 年于北京潮地工体开设线下店,其店店面面积有 1000 多平米,206 个座位,以 o2o 的概念拿到A轮融资,此后再无融资消息。
今天,在大众点评定位卧底火锅的诞生地北京,已经搜索不到该店,并且也无法在美团外卖中搜索到该店。
另外一家成立于 2013 年的董火锅主打“掌上一小时速达火锅外卖”,定位在年轻白领,号称“懒人经济”,创始人董国斌也高度看好火锅外卖,认为聚焦外卖的火锅品牌利润空间比传统火锅品牌至少提高了 20%,遗憾的是,在其成立地北京,大众点评仅两家店铺在营业中,美团外卖无法找到该店。
事实上,业界公认的火锅外卖创业元年在 2015 年,除卧底火锅和董火锅外,大批火锅外卖创业者入局,但有数据统计,在 2016 年,其中 90% 的品牌倒掉了。
同年入局的淘汰郎创始人赵子坤认为,这些火锅外卖品牌死掉的原因是客群定位出现了偏差,他们模仿海底捞做大锅、家庭消费,导致客单价普遍较高,却忽视了这部分群体只是海底捞堂食的延伸,不代表大众市场。
外卖火锅
馐馐小火锅的创始人马永杰则认为,本来外卖火锅的基数就小,这些创业者的运营还不专业,活不下去是必然的。不过,目前只能在大众点评上查到 8 家馐馐邻家外送小火锅,都在山东境内。
按照淘汰郎的说法,他们是大浪淘沙后,成功活下来的品牌。
赵子坤认为,火锅是特殊品类,要点很多单品,比如海底捞,点完三、四百元的客单价,一两个人吃不了,人多了以后又不方便,只有小火锅才能解决这一问题。所以,淘汰郎打出了 99 元外卖小火锅模式。
同时,淘汰郎自建加工厂,由工厂直接供给成品到店,每个城市设置5-15 个门店,每个门店不做堂食,相当于前置仓,覆盖范围为 5 公里。在 17 年 7 月,淘汰郎拿到A轮融资,同时从自营模式转为加盟模式,到 2019 年 3 月,覆盖全国 230 座城市,近 400 家门店,累计销售额突破 4.4 亿元,但再无融资消息。
加盟活下的品牌?不合算
因为火锅外卖的特性,加盟存活下来的火锅外卖品牌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商业街探案在年前了解到,淘汰郎的加盟费是 6.98 万元,另外需要付保证金 1 万,品牌管理费 9800 元一年一店,合同有效期在 3 年。
对于加盟的商户,淘汰郎会提供开业前的选址服务,营养装修和培训,开店后会提供产品研发、市场营销方案、门店运营管理和外卖平台运营等服务。他们同时还给咨询者提供了盈亏分析:
(淘汰郎盈亏分析)
以一线城市为例,只要能满足客单价 210 元,每日客单量 25 单,每月客单量 750 单,那么一个月的交易额会在 157500 元,然后扣除食材成本 63000 元,配送成本 15750 元,房租 12000 元,人工 15000 元,平台佣金及活动补贴 2325 元、水电杂费 1500 元,一个月的利润将达到 26625 元。
但从事餐饮多年的郝振(化名)告诉商业街探案:“你要付出的资金远远高于他给你看到的价格。”
他分析:“房租即便算 12000 元,一般正常情况下压二付三,光是房租就要先投入 5 到 6 万。此外,人工 15000 元是完全没有计算吃住的价格,也别以为不做堂食就不用装修了,他们开始不会告诉你,但交了加盟费后就要往里砸钱了,装修费用大概也要 3 万,最后前期投入到可能会在 25 万左右。”
郝振同时认为,淘汰郎给出的盈收前景,即月售 750 单,客单价 210 元的目标很难达成,要持续盈利很难。数据显示,即便拥有客单价低、扩张成本低(加盟)两个“优势”,淘汰郎的体量也没盖过海底捞的外卖业务——从美团外卖可见,其在上海虹口区有两家店,一家是上海 1 店,1 月月售在 151 单,一家是虹口店,月售 350 单。而海底捞在同样区域内,两家门店外送在 1 月分别是 306 单和 227 单(截止于发稿时数据)。
另外一家存活下来的火锅外卖品牌锅 sir(2016 年 10 月 18 日成立)销售额也不稳定,上海美团可查一共有 9 家锅 Sir,9 家店的月销数量很不稳定,一家 10 月开店的锅 Sir(上海店)至 12 月底,月订单订单数只有 16 单。另外一家锅 Sir(金桥店)月销售却高达 578 单。造成这种现象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金桥属于上海郊区,周围没有大型火锅品牌做竞争对手,而其上海店却位于上海静安区东宝兴路,属于内环城市,竞争力巨大。
而针对疫情期火锅外卖的需求,火锅外卖品牌还要和各大传统火锅、商超火锅外卖做竞争:
大龙燚通过旗下“包煮婆火锅菜”品牌,与盒马鲜生及外卖平台合作,在 19 年年掘金外卖市场。2019 年 6 月中旬,小龙坎初次试水外卖代运营。
盒马在 2019 年 10 月 17 日,就在全国 20 多个城市的盒马门店和 App 将推出火锅外卖业务,带动了家乐福等超市进入火锅外卖赛道,疫情期,调料、底料几乎都在各大商场卖到断货。
也是在疫情期,重庆的周先生一家点了人生中第一次火锅外卖,结果非常失望,因为付出了 300 元,却没吃到什么东西,周先生吐槽:“如果不是疫情,我根本就不可能点火锅外卖这种东西,我花这么多钱点个火锅外卖,还只有这么几口。而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自己买火锅底料自己煮,几块钱买几根黄瓜,我们一家人吃它不香吗?”
值得一提的是,周先生点的“火锅外卖”是重庆一家知名的火锅店,由此可见,连老火锅店的外卖都让周先生有了“自己去超市采购来吃”的想法,想临时杀入做外卖火锅专营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