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没投谷歌是蠢，投亚马逊是价值投资转向？要不要增持苹果？5G 怎么投？会不会投腾讯阿里？可能大举投资中国？比特币玩什么套路？小朋友怎么了解人性？将近 50 个问题的要点都在这里。

　　美东时间 5 月 4 日周六，在将近六小时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和老搭档芒格回答了投资者的大概 50 个问题，畅谈他们怎么看待伯克希尔在能源、公用事业等领域投资、苹果、卡夫亨氏等伯克希尔的重要持仓股，投资科技企业和 5G 这类技术、接班人问题，也包括曾经有兴趣的个人投资和处世之谈。

　　对中美关系，芒格强调两国要融洽相处，巴菲特称未来十五年可能大力部署对华投资。

　　对重仓股苹果，巴菲特说如果苹果股价再便宜点他可以增持。尽管卡夫亨氏去年面临美国证监会调查，四季度核心品牌遭遇 154 亿美元商誉减值，今年一季度报告还无法与审计所达成一致，仍得到巴菲特力挺，他称卡夫亨氏盈利超过各自合并前。

　　对 5G 这样的新科技，巴菲特称，伯克希尔不搞中央集权，放手交给子公司做。投资亚马逊不代表伯克希尔的价值投资逻辑改变。伯克希尔不会贸然投资科技公司、哪怕是亚马逊、阿里巴巴这样的巨头，会请更了解科技业的经理投资。芒格还自称没有早点投资谷歌是自己愚蠢，以至于后来看到了搜索引擎优化的好处也只能“吮大拇指”。

　　在能源方面，巴菲特称，最近投资西方石油就是看中了该公司的美国页岩油产地资产，二叠纪盆地的页岩油产量“令人难以置信”。对于最近发话进军车险的特斯拉，巴菲特并不担心。

　　在伯克希尔的投资方面，巴菲特明确伯克希尔不需要在美国披露海外持股，面对有人质疑伯克希尔两位投资经理的业绩不如标普，巴菲特说他们比自己做得好。

　　和去年一样，巴菲特再次抨击加密货币，称比特币是“赌博设备”，比特币那点有限的用处和欺诈活动有关，他甚至可以用一颗纽扣来发币。芒格称，币圈的所谓欢乐活动是在庆祝犹大那种生活和工作。

　　华尔街见闻在此总结了本次股东大会问答的看点。欲知大会问答详情，请回顾聆听巴菲特和芒格：直击 2019 伯克希尔股东大会。

　　中美融洽相处很重要会考虑增加对华投资

　　一位中国女士问，巴菲特如何看待中国新的金融业扩大开放政策，以及是否未来在中国投资新业务。

　　巴菲特表示，中国是个大市场，我们喜欢大市场。在没有中国新的扩大开放政策时，我们就已经在接触中国了。伯克希尔已经在中国做了很多，但是没有做足够，未来 15 年内也许会做一些大的部署。

　　芒格表示，整体来说局势在好转，中美两国相处融洽很重要，如果不能相处融洽其实很愚蠢。他回答有关 5G 投资的问题是，他还说，我对 5G 不太了解。但我对中国有所了解，做了研究，我们曾在中国买了些东西，我估计我们会买更多。

　　苹果如果更便宜会增持不会贸然投资科技公司 5G 等具体技术投资放手子公司做

　　巴菲特说，很满意苹果是伯克希尔的最大持仓科技股，问题是苹果的股价太贵了，希望更便宜一点，这样就能买到更多。巴菲特也支持苹果的股票回购计划，可以增加伯克希尔的持股价值，而且苹果自身是很好的业务。

　　一个已经第三年参加股东大会的 9 岁小女孩问，目前很多全球领先的公司都是科技公司，如美国的亚马逊、谷歌、Facebook 和亚马逊，以及中国的阿里巴巴和腾讯。这些企业都有宽广的护城河、强劲的品牌和有实力的企业家领导。伯克希尔是否应该多投资一点领先的科技平台公司？

　　芒格回答：“也许吧。”（maybe）。巴菲特表示，我们喜欢护城河，喜欢占据市场主导地位的公司，如果科技公司确实能建立护城河的话，会非常有价值。但我们还是不会自己来投资看不明白的科技股，会雇佣投资经理来投资，因为他们更熟悉这一领域。

　　自称叫 Terry 的上海男性股东问， 伯克希尔怎样把握 5G 时代的投资方向。

　　巴菲特回答，伯克希尔没有所谓核心能力。我们让子公司自己开发 5G 或者任何一个科技方面的行业。我们有更多独具专业理念的工作人员，没有中央集中化运作方式。

　　投资亚马逊不代表价值投资逻辑改变后悔没投谷歌

　　去年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反思为何错过投资亚马逊，说他一开始就关注亚马逊，他认为亚马逊 CEO 贝索斯做到了一件接近奇迹的事情，而如果他认为一件事是奇迹，他往往不会下注。

　　本周四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买入了亚马逊股票，但不是他的操作。他再次肯定亚马逊，说“我一直以来是亚马逊的粉丝，我一直没买亚马逊的股票，简直是个傻瓜。”

　　本周六的股东大会上，有人问，伯克希尔对亚马逊的投资不像是“别人贪婪时我恐惧”的做法，这是否意味着未来二十年投资哲学会转向，不再是价值投资。

　　巴菲特解释说，建仓亚马逊这笔交易是由伯克希尔的投资经理 Ted Weschler 或者 Todd Combs 做的，但仍秉承了价值投资的理念。价值投资中的“价值”并不是绝对的低市盈率，而是综合考虑买入股票的各项指标。

　　巴菲特和芒格都认为，他们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没有购买谷歌母公司 Alphabet 的股票。

　　芒格说：“我觉得，我没能早点看中谷歌真是蠢。”他表示，他和巴菲特都发现，搜索引擎优化（SEO）对伯克希尔旗下的保险公司 Geico 有多重要，但他们之前没有买入 Alphabet，“我们只有坐在一边吮大拇指”。值得一提的是，从 2017 年到今年，芒格年年提到错过谷歌。

　　重申 1000 亿美元回购前景但回购价要低于内在价值的估值区间

　　即使去年 7 月董事会放宽了回购的限制，去年全年伯克希尔的回购额也只有 13 亿美元，不到去年末持现规模的 1.2%。本次股东大会正式开幕前，伯克希尔公布了今年一季度财报，显示当季约有 17 亿美元用于回购。

　　上月巴菲特向英国金融时报表示，伯克希尔将为回购斥资 1000 亿美元。本次股东大会上，他重申这一金额，说回购规模不是持现规模决定的，会在股价低于内在价值的保守估值时回购，这种估值由巴菲特或者芒格确定，它是一个区间，可能不是确切数值。

　　巴菲特说，如果股价低于内在价值，会毫不犹豫回购，当然不会短期买 1000 亿美元那么多。如果回购量很大，会在B股上买更多，买B比A可能性大。交易B股的量一直比较高。芒格称，不管A股还是B股都没关系，希望股票不会被明显低谷或高估。

　　卡夫亨氏“有情况” 但还是好公司

　　今年 2 月末卡夫亨氏公布四季度财报时披露，当季多个核心品牌商誉减值高达 154 亿美元，导致公司净亏损 126 亿美元，公司将股息大幅下调 36%，还披露收到美国证监会调查其采购部门的传票。

　　本周六股东会开幕之前，伯克希尔公布今年一季度财报后，巴菲特接受 CNBC 采访时称，卡夫亨氏与负责审计的普华永道目前存在分歧，审计机构必须解释为何还没有卡夫的 10-K 年度报表上签字，目前卡夫亨氏有情况发生。

　　在股东会上，被问及卡夫亨氏对新产品投资太少是不是在毁掉自己的“护城河”，芒格说，我认为问题不在于他们减少研发，而是他们对最近一次收购投入的资金有点过多。巴菲特说，卡夫亨氏还是好公司，目前的盈利比他们合并前多。“卡夫亨氏挣的钱比卡夫和亨氏各自六七年前的多。”

　　巴菲特称，伯克希尔在卡夫与亨氏合并之前持有近一半的亨氏股份，那部分投资并不贵，但当时花近 50 亿美元持股卡夫“付出价格过高了”，尽管卡夫亨氏整体的盈利能力和近 70 亿美元的有形资产都是不错的。

　　巴菲特还提到，亚马逊和沃尔玛等零售平台在“侵蚀”卡夫亨氏这种传统消费者品牌的，即亚马逊和沃尔玛都单独发展出了类似的自家品牌的快消品，并且产品的滚动能力较强，有实力的零售平台确实对传统零售品牌制造了压力，但卡夫亨氏的管理层已改善了现有运营。　　

　　专注的可再生能源项目进展缓慢投资西方石油公司看好页岩油产地

　　有人问，伯克希尔持股 91% 的伯克希尔能源公司是否想要投资在高速成长的项目。巴菲特点名请去年 1 月出任伯克希尔副董事长的前伯克希尔能源公司 CEO Greg Abel 回答这个问题。这也是他任副董事长后首次在股东大会回答能源业务问题。

　　Greg 表示，伯克希尔能源业务已经专注于投资在爱荷华州的可再生能源项目，目前正在寻求更多在美国西部的公用事业公司投资机会，不过目前这些项目发展缓慢。例如 PacifiCorp 公司在 2008 年就规划增加更多的可再生能源项目，直到目前才开始建设第一期。对于伯克希尔能源业务在内华达州面临的挑战，目前确实有一些问题，但认为是长期值得做的投资。此外，他表示，伯克希尔在内华达州的公用事业公司将在 2023 年前淘汰煤炭发电。

　　本周伯克希尔承诺将向美国第四大油气公司西方石油(Occidental Petroleum)投资 100 亿美元，资助其收购 Anadarko 石油。此前此前 Anadarko 石油已经同意雪佛龙公司约 330 亿美元的收购计划。华尔街见闻会员专享文章《原油业几十年罕见并购大战 “饥渴已久”的巴菲特终于嗅到了血腥味》指出，这次纷争背后是 Anadarko 在美国页岩油主产区二叠纪盆地持有的大量页岩油气资产。

　　本次股东大会上，巴菲特称，之所以对西方石油投资，就是因为看好页岩油产区二叠纪盆地。他说，美国目前原油日产量 1200 万桶石油，其中 400 万桶来自二叠纪盆地，“这令人难以置信”。至于为什么伯克希尔不直接收购 Anadarko，巴菲特说，因为他不是原油行业的专家。

　　不担心特斯拉进军车险业务

　　有人问及是否担心特斯拉进军车辆保险业务。上个月特斯拉 CEO 马斯克宣布，将为其美国电动汽车提供汽车保险计划，并称由于用户数据更多，定价方面比传统车险企业更有优势。

　　巴菲特对此并不表示担忧，之前很多公司都尝试过进军车险领域，但一个汽车公司进军保险业务成功的可能性，就好比一家保险公司开始进军汽车领域。车险行业并不容易经营，对于保险业务来说，更担心的是最大竞争对手 Progressive 公司。

　　无需披露海外持股维护伯克希尔的投资经理不确定未来能否跑赢标普

　　有股东问，伯克希尔不需要向 SEC 披露海外持股，但假设有海外持股，目前最大的五个持仓是什么？

　　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按照美国证券法规定披露应该披露的信息，而不是给出投资建议，没有义务在美国披露任何海外持仓，不想透露伯克希尔自己的投资策略。伯克希尔确实在一些很重要的国家持有一些股份，可能有的国家披露海外持股的门槛低于美国，需要伯克希尔向当地的证券交易委员会单独披露持股细节，股东可以自行寻找。

　　由股东问：伯克希尔的投资经理 Todd 和 Ted 发问，问为什么他们的业绩不如标普 500 大盘？

　　巴菲特拒绝让这两位投资经理亲自回答。他表示，截至 3 月 31 日，两位投资经理，一个人的业绩略微超过标普 500，一个落后于标普 500。他们每人负责 130 亿美元的资产管理，他们比自己做的更好。巴菲特还对这两位投资经理赞赏，说他们为公司在做其他项目。比如，Todd 负责伯克希尔与摩根大通和亚马逊的项目，以降低医疗保健成本。Ted 负责伯克希尔在 Home Capital Group 上的投资。

　　巴菲特称，不知道伯克希尔是否可以超越标普 500 指数。我们只知道会把股东的钱和自己的钱等同对待，会把自己个人的财富和伯克希尔的业务绑定，对于任何可能会大幅损害价值的事情都会高度警惕。如果伯克希尔是一只单独持有的股票而言，那么它的表现会不如标普 500 指数，因为两者面临的税收状况完全不同。

　　避谈接班人暗示会安排过渡

　　本次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并没有提到未来属意谁接替他担任伯克希尔的 CEO。有人提问，是否考虑邀请伯克希尔两位年轻的副董事长和两位投资经理也来上台主持股东大会。

　　巴菲特表示，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和芒格两个人主持的模式不是要一成不变的。去年刚提拔的两位伯克希尔副董事长 Ajit Jain 和 Greg Abel 适合来参与主持股东大会，即四个人在台上回答问题，但两位投资经理 Todd Combs 和 Ted Weschler 不能回答有关投资的问题，因为伯克希尔不应给出投资建议，投资都是自营业务。美国证监会 SEC 有信息披露的相关规定。

　　再批加密货币：比特币是赌博设备、币圈庆祝犹大那种生活

　　股东大会举行前，巴菲特向媒体表示，比特币是一种“赌博设备”，不生产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比特币那点有限的用处和欺诈活动有关。他举例说，他可以现场揪掉一颗纽扣，用它当作一个小 token，然后我出价 1000 美元把它发给别人，再看一天之内会不会涨到 2000 美元。

　　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又用去赌城拉斯维加斯的亲身经历比喻炒比特币像玩赌博。他说，1953 年去度蜜月的时候去了拉斯维加斯，发现很多人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还远道赶去那里赌博，其实用数学算算就知道不划算。而“买比特币就是在那种标着0、00 的东西上砸钱。比特币其实就是点燃你们赌博的激情。”

　　芒格还说，之前有人邀请他跟一些比特币的炒家共度 Happy Hour。我有点好奇这些币圈人的快乐时光是怎样的，最终我发现，他们欢庆圣经里的叛徒犹大那样的生活和工作。

　　去年的股东大会期间，巴菲特就曾抨击加密货币，称它不会有好下场，属于没有生产力的资产，它的价值取决于有没有更多人接盘，还把比特币比作“老鼠药”

　　对“小朋友”的告诫：不是钱越多就越开心了解人性不能靠书本时间和爱是钱买不到的

　　一个 13 岁小男孩问，是不是做投资就像他们一样得一直延迟满足，巴菲特说，如果投资 30 年期的美国国债，扣掉税和通胀影响，赚不到多少，这种投资更难以实现延迟满足，还不如去迪士尼乐园。低利率的环境和固定的投资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真无法马上获得获利和享受。储蓄似乎不是所有的家庭和环境都最应该做的事。

　　巴菲特说，所谓延迟满足不是说不提倡去做。我一直相信，储蓄还是有很大力量的。但我不觉得很多富人因为有了很多钱就开心。开心和财富不是成正比的。如果你有了 50 万、100 万美元还不开心，你有了 500 万或者 1 亿美元也不会开心。

　　一个 11 岁的中国男孩问，巴菲特曾说过，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理解人性，能不能解释下，了解人性的差异怎么帮助提高投资。

　　巴菲特说，说他不是人类行为方面的专家，“我们不能靠读书去学这个，不管智商多高”，必须要通过更多的阅历，更多积累去学。人越老阅历越多，慢慢可以看出人性的一些东西。

　　芒格说，他记得李光耀说，看看什么有效，然后就去行动。这一个非常简单的宗旨。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问巴菲特和芒格，有什么个人投资是他们觉得最有趣的。巴菲特说，他以前买过一家鸭子俱乐部的一股，他们总共有 98 股，后来有人发现他们的地底下有石油，股价就从 100 美元涨到 2.92 万美元，可惜后来他们把股票都卖给了石油公司，不然股价可能几百万美元了。芒格说小时候曾经用 1000 美元买股票，股价很快涨了 30 倍，但他在涨了 5 倍的时候就卖了。他错失的投资是他真正投资的五倍。

　　一位华裔年轻人问，现阶段最珍视什么。芒格立即自嘲说，当然是想活得久一些。巴菲特说，时间和爱都是金钱买不到的，这两样都是伴随人很久的。他很幸运能掌握自己的时间，也有足够的金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巴菲特说，时间很宝贵。因为时间不多了，所以他们要做自己喜欢的事，这样才能把有限的时间最大化。芒格也认为，最重要的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巴菲特再一次强调了生在美国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