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报 记者 沈怡然 “为何用户不换5G手机，却被要求激活5G卡、办理5G套餐？”6月10日，北京联通用户李明（化名）对记者表示。
李明在2020年2月初于北京联通官网办理了“新智慧沃家全家福5G版”套餐，该套餐融合了500M的宽带服务和5G移动服务（一张5GSIM卡）。据李明所说，自己并不打算购买5G手机，所以并未激活套餐中的5G卡，而北京联通却因此在6月4日停掉了他的宽带服务。他和联通客服经过4次协商后，对方仍然坚持只有用户激活该5G卡才恢复其宽带业务。
该套餐的宽带业务和5G移动业务具有捆绑性质，这一点北京联通已经在官网上写明。如果李明激活了该套餐中的5G卡，就成为了一名“被5G”的4G用户——不使用5G手机、不接入5G网络。目前运营商尚未对5G用户作出标准的定义，而真正的5G用户应该满足使用5G手机、5G套餐、登5G网络三个条件。
运营商面向消费者大力推广5G服务，中国5G用户数量正快速增长。根据工信部数据，中国5G用户在4月一个月内增长了700多万，平均日新增23万5G用户。一位运营商人士对记者表示，在目前5G网络覆盖有待完善、5G手机有待平民化的情况下，5G用户的推广速度有些快了。之所以这样推广5G套餐，一方面，运营商有相关考核要求，另一方面，提前发展5G套餐用户，等到终端等条件成熟，就更有利于将该用户转化为真正的5G客户。
StrateGyAnalytics研究总监杨光对记者表示，如果相应的5G套餐促销不能与终端和业务应用的升级相配合，则不利于运营商提升ARPU（每用户平均收入）值，同时，也会对运营商现有4G网络造成一定压力。
4G用户“被5G”
李明(化名)对记者表示，他在2020年2月初在网上办理了北京联通的“新智慧沃家全家福5G版”套餐，166元月费，服务包含500M的宽带和一张北京联通5GSIM卡。目前北京移动、北京电信也推出了相关的融合套餐。
根据北京联通官网，该卡包含40G流量和1500分钟语音的基础套餐内容。他表示，目前并没有购买5G手机的打算，且已经有电信和移动的4G卡，所以不准备使用联通套餐中的5G卡。李明对记者表示，“原本希望办理单宽带套餐，但当时在官网并没有找到，点击宽带页面只看到了该融合套餐的展示”。
直到6月4日，李明接到联通的客服电话，对方要求他激活使用该套餐中的5G卡，之后李明并未激活该卡。6月5日，李明发现宽带业务被停掉，充值了200元后，发现仍然没有恢复业务，打客服电话被告知必须使用5G卡才能恢复宽带业务。
北京联通在官网对该套餐生效规则作出了解释：套餐内主5G号码25天不激活，融合套餐须解除，套内宽带资费变更为对应速率的标准单宽带包月资费，套餐一年期合约自动解除。而李明说，“在与联通客服的沟通中，对方始终没有问我是否要换成单宽带包月套餐，而是告知我，宽带和5G卡是融合套餐，要恢复宽带使用，只有激活该5G手机号，对于该卡只需要激活即可，不必使用5G手机，也不必使用5G业务”。
但李明坚持不激活该5G卡，直到6月8日，双方已经经过4次沟通，最终联通给出的解决方案仍然是，只有用户激活该5G卡才恢复其宽带业务，但同意就用户被暂停宽带业务一事进行赔偿，即减免1个月套餐费。
李明对该解决方案并不满意，他表示，“我认为用户没有意愿使用5G卡，对方不应该强行要求使用，同时，当得知我并未激活5G卡后，对方并未给出降级成单宽带服务的方案，也一直没有给我寄送5G卡，而是直接把我已经付钱的宽带业务停掉”，李明说。
三类5G套餐
如果李明激活了套餐中的5G卡，就成为了一个没有5G手机、不接入5G网的5G用户。目前官方数据中5G套餐用户数和5G终端入网连接数正出现差别。根据工信部数据，截止2020年3月底，国内使用5G套餐用户达5000多万，同时，总共统计到2000多万个5G终端用相关设备接入了5G网络。两者的巨大差值正在说明一个现象：很多用户不换5G手机，却成为了5G用户。
一位北京联通手机营业厅人士曾对记者表示，如果一个4G手机用户，办了5G套餐，那么无论使用4G还是5G终端，都会在运营商系统中被统计为5G用户。经过记者梳理，目前运营商对5G套餐的推广大致有三种形式，共同点是无论用户是否有5G手机都可以办理，但享受的网速仍然是与原有终端相匹配的。
第一，将5G套餐和宽带套餐相捆绑，以更低的价格打包卖给消费者，就上述消费者选择的166元的融合套餐内容来看，如果分别购买相关的5G和宽带套餐，则需要分别花费159元和148元；
第二，在5G标准套餐的基础上附加购机优惠。三家运营商在2019年11月分别推出了5G标准套餐，其价格门槛相比4G套餐更高。此后，运营商在该套餐基础上均附加了购机优惠。例如北京电信，在“129元/月30GB500分钟”的5G套餐档位基础上，附加了585元终端直降优惠。一个4G用户，只要签约办理2年5G套餐，并在营业厅购买相应的手机终端，都可获得585元的购机优惠，相比之下，如果该用户购买129元/月（实付99元/月）的4G合约套餐，得到的服务仅有20G流量和500分钟语音。
第三，可叠加在2G-5G用户基础套餐中的5G流量套餐。本质上属于低价流量包，主要面向基础套餐流量不足的用户。
过快的5G推广
StrateGyAnalytics研究总监杨光对记者表示，上述三种资费策略从3G、4G时代就存在，随着移动通信技术进步，运营商每一代技术都拥有比前一代更低的单位成本，目前5G套餐的总价虽然比4G更高，但是单价比4G便宜。同样价位的套餐中，5G套餐所包含的数据量通常远远大于4G套餐水平。所以运营商得以推出单价更低的5G套餐，以吸引用户使用新一代技术。
上述运营商人士对记者表示，在目前5G网络覆盖有待完善，5G手机有待平民化的情况下，5G用户的推广速度有些快了。相比之下，3G到4G套餐过渡时期较长，在运营商推广用户的时期，网络、终端也已经相对成熟。之所以这样推广5G套餐，一方面，运营商有相关考核要求，另一方面，发展5G套餐用户，等到终端等条件成熟，就更有利于将该用户转化为真正的5G客户。
5G用户数是考察5G发展情况的重要基础数据之一。在用户考核方面，目前只有中国移动公布了2020年发展7000万个5G用户的目标，包括移动用户和行业用户。在政策层面，运营商也面临着提速降费和携号转网两大压力，要在保证质量和吸引客流之间寻求平衡。
杨光认为，如果相应的5G套餐促销不能与终端和业务应用的升级相配合，则不利于运营商提升ARPU（每用户平均收入）值。而每一代新的通信技术推广初期，本应该是运营商拉升ARPU值的机遇期。根据工信部数据，一季度，三家运营商移动通信业务收入2224亿元，同比下降1.9%，其中中国移动的ARPU为46.9元，同比下降6.7%。
同时，这种现象也会对运营商现有4G网络造成一定压力，运营商需要被迫保持对4G的投资，如果形成4G网络体验恶化可能会增大用户离网率。而上述运营商人士认为，发展5G套餐用户对4G网络造成压力的现象暂时不存在，因为运营商在推出相关套餐之前，通常是根据城市人口、基站容量来规划的，会考虑到套餐用户增加所带来的容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