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外公
伴随着潇潇的春雨,又到了一年的“清明节”,一个祭祀的日子。出于传承传统文化的考虑,国家从今年起把“清明节”列入了法定假日。
在家的时候,每年都要虔诚的去给外公扫墓。用我爸爸的话说,外公是妈妈娘家那一脉里“最有男子汉气概,最有男人味道”的一个人,不光是因为外公力排众议把她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了我爸爸,从而有了我;也不光是因为眼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也就是我的舅舅)自相残杀而出于哀其不争怒其不幸,用一包老鼠药结束了他原本健康的生命。其实当时如果抢救及时,外公是可以活过来的。但他的在场的四个儿子因为都害怕承担因医药费而没有人站出来送他去医院,直到我爸爸赶到,但那已经离吃药好几个小时了,毒性已经入了内脏,送到医院也已经无际于事了。外婆当时也吃了,但因为吃得少,而且后来吐出来了,所以幸免于难。
从医院把外公拉回之后,因为是在外面去世的,按当时农村的风俗,是不能进到正屋设灵堂的,于是就把外公安放在了外面。我妈妈的姑父看见,当时大发雷霆,说这样做,完全不像话,如果不把外公安放到屋内就不参加外公的葬礼。外公的那几个儿子迫于外界的强大压力这才把我外公安放到堂屋内。按当时的风俗外公的脸上用一本书盖着,因为当时我还小,把书揭开,记忆中外公很是安详,喊了几声外公,他自然是再不会答应了。
早些年外公一个人去林场拉锯,外婆在家做点小生意,把他的几个儿女拉扯大,成家。听妈妈说,外公当年是非常疼爱我的。有一回外公送妈妈和我回家,外公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我那时在拉肚子,脏东西顺着外公的衬衣领一直流到腰上,但外公一点也没发火,甚至还笑呵呵的自己到河里把衣服脱下来洗干净了穿在身在又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那时我家里穷,没有烧的,外公就自己把公路边上的落叶松树的叶子收集起来,送到我们家当柴;没有东西装油,就时不时送些坛坛罐罐,直到现在妈妈还在惦记,说这个缸是哪一年外公送来的,那个罐是外公哪一年送来的。至于中间送了多少米,油,就更是数不胜数了。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那是多么的珍贵啊!
把外公安葬后,妈妈的姑父因为心情激动,在上厕所的时候倒在了地上,被我爸爸发现后,在我爸爸的怀里,嘱咐我爸爸“要好好的把我养大,别看我有些残疾(我出生的时候右脚踝关节着地走路,右脚板向内,四岁半动手术才恢复正常的),还说我是一对白鹤变的,以后还要吃我的饭的!”,说完后他溘然长逝。现在看来,我其实就是一个凡夫俗子,只是为了让爸爸不至于“虐待”我,不让外公的后人里面又有一出人间悲剧,妈妈的姑父才故意那么说的吧?读书这么多年,让爸妈受苦那么多年,到现在还是在为我操劳,到底是谁在虐待谁呢?
这些事,都是长大后听妈妈说起才慢慢知道的,所以在武汉读书的时候哪怕是请假耽误上课,清明节也一定要去给外公上坟,并总是怀着非常虔诚恭敬的心情的给外公磕上四个头。十多年前的一个清明节,给外公上完坟后曾弄了好多的杨树苗回来种,其中种在厨房后面的都长到有一抱粗,但是去年的一场台风居然把那几棵树连根拔了起来,今年也就可以用那几棵树给我做几个书柜了!
转眼外公愤而辞世二十多年了,遗憾的是外公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他的坟头甚至连块碑也没有立,清明节去的时候总是感觉很心酸,我的几个舅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
自从04年到深圳后就再没有给外公上过坟了,但是每年的清明节,还是要在心里默默的怀念,尽管他的音容笑笑貌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模糊!2008-4-5 1时1分19秒